沈君辰道:“其实我也不确定你看到的是不是官银,不过山匪用的信号,与锦风堂的人用的信号是一样的,至少确定他们是一伙人,不过车里装的是不是官银,还得查证。”
赵浅浅正色道:“他们现在怀疑我看见了那批货,他们会不会今天晚上把东西转移到别的地方去?”
沈君辰道:“他们没抓住我们,也不清楚我们的目的,今天晚上不会再转移,对他们来讲放在那里会更安全一些,或许过了今晚会转移。”
赵浅浅动了动扭伤的脚:“咦,不痛了,你这么厉害,可以啊,都可以开医馆了。”
沈君辰起身:“我先回去,记住我说的话,这几天的事让凡尘去处理。”
赵浅浅看一直按压睛明穴:“你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?”
沈君辰没说话起身出了院子。
赵浅浅终于明白,为什么一会儿工夫,他能在她的被窝里睡着了,原来也不是铁打的金刚。
沈君辰出了赵家小院,并没有直接回衙门。
他在锦风堂墙角纵身一跃,上了锦风堂的屋顶。
锦风堂的后院,正如赵浅浅所说,这后院至少有五个前堂那么大。
里面有二三十个人巡视,却是一直在东边的屋子前来回走动,并不靠近西边的屋子。
沈君辰并不知道,西边的屋子是唐林住的。
东边的屋子没有灯光,在房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。
西屋的灯还亮着,沈君辰猫着身子来到西屋的屋顶。
在屋顶抽开一片屋瓦,这是一间卧房,里面没有人。
沈君辰正要起身离开,听见侧面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娇嗔声。
沈君辰取下侧屋顶的一片瓦,见屋内有一个紫檀木的大浴盆,足有七尺长,五尺宽,白蒙蒙的热气笼罩中整个浴盆。
唐林坐在浴盆中,一个丰盈的女子在给他搓背。
女子脸贴在唐林耳侧:“香主,还在想刚才的事?想必就是一个偷东西的小毛贼,不用担心,这些年也没出什么事。”
唐林道:“那可不好说,小心些总不会是坏事,那男子的身手极好,或许我都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女子像条蛇一样缠在唐林肩上,双手不停在唐林身上游走,牙齿在唐林左耳上轻轻咬了一下,媚眼如丝。
“这天下没有几个人是香主的对手,或许那人只是轻工好,您说有个女的脚受了伤,明天我派人在城中查查,看看有没有线索。”
唐林没再说话,反手把女子抱进浴盆里。
沈君辰轻轻盖上瓦片,转身离开。
凡府书房,凡县令挑了挑灯芯,屋内亮堂了些。
书案上放着的两桩案子让他束手无策,揉了揉眉心,又拿翻开案卷看起来。
“伯父。”沈君辰在屋外轻轻叫道。
凡县令起身开门:“快进来。”
凡县令倒了一杯茶递给沈君辰:“案子可有线索?”
沈君辰把事情给凡县令说了一遍,不过他的故事里没有赵浅浅参与。
凡县令叹道:“这么看来,锦风堂里面有很多迷,居然与山匪有勾结,这么些年却从未被发现,可见背后之人定不是泛泛之辈。”
接着又道:“接下来贤侄如何打算?需要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。”
沈君辰让凡县令先不要打草,照样派人去查官银被劫之事,全当今天晚没有见过沈君辰。
翌日,县衙门口,凡县命令县丞带了十几个衙役去查官银被劫的案子。
凡县令扫视众人一眼:“官银在青云县与汉州县交界地被劫,青云县和汉州县都得齐力查出官银下落,尔等务必在十日内找回被劫的官银......”
县丞领命带着几十个人出发前往事发点。
沈君辰回衙门休息一两个时辰就去了上阳街。
开门的还是老爷子,见沈君辰两手空空,老大不乐意地让沈君辰进了屋。
老爷子板着脸:“这么早过来干吗?可不能老赖在这里吃饭,我孙女养家很辛苦的。”
沈君辰从怀里拿出一个砚台:“这个不知爷爷喜不喜欢?”
赵浅浅背着背篓正要出门,见沈君辰手中的砚台:“歙州砚!”
沈君辰抬眸:“你认得?”
赵浅浅从沈君辰手里拿过来摸了摸:“这是产自歙州的歙州砚,又名龙尾砚,其石坚润,抚之如肌,磨之有锋,涩水留笔,滑而不拒墨,墨小易干,洗之立净。”
老爷子眼睛如夜鹰盯上猎物帮看着歙州砚,从赵浅浅手里小心翼翼拿过来:“让我瞧瞧,哎哟,这小子可真懂事,以后每天都来这里吃饭,不用见外!”
说着拍了拍沈君辰的肩膀,竖起大拇指朝沈君辰一笑,一溜烟跑进屋,砰地一声关上门。
赵浅浅对老爷子搜刮沈君辰已经见怪不怪了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
看了沈君辰一眼:“这么早过来何事?”
沈君辰看看她背上的背篓:“你要出去?昨天晚上不是给你说了这几天不要出门的吗?今天会有人在城中搜查脚受伤的女子。”
赵浅浅伸出脚,左右晃了晃:“你看,没事了。”
沈君辰挑眉:“一般人不会好得这么快呀?”
赵浅浅莞尔一笑:“因为我不是一般人,所以好得快。”
走了两步又回头道:“锅里有包子和粥,你自己去吃吧,老爹在院子里等赵玉他们三人起床,你不用等他们,我先上山去了。”
沈君辰见她走路确实一点都没有扭伤的样子,觉得有点怪异,就是他扭伤肿得那么凶,也不会好得那么快。
他不知道的是,赵浅浅吃了糖皮质激素,有消炎的作用,又加上昨天晚上,他给她热敷,所以好的比较快。
来到这个朝代后,赵浅浅每天早起爬山。
刚开始从家到山上至少要三刻钟,现在不到两刻钟便能到山上。
赵浅浅感觉现在的身体素质,快赶上前世她的身体素质了。
她这么早上山,是要给钱掌柜送野鸡,现在每天两只野鸡不够钱满堂销售。
钱掌柜让每天送四只鸡,这么销售下去,这林子里的野鸡要不了几个月就会被她捉完。
所以她要尽快想到让野鸡繁殖更快的方法。
今天捉了三只野鸡,捡了半背篓鸡蛋,又去摘了些刚熟软的猕猴桃。
回来的路上赵浅浅看到好几只野兔,她观察了一下,这山上到处都有兔粑粑,说明野兔有点多。
赵浅浅嘴角上扬自语道:“可以缓解野鸡货源了。”
赵浅浅到钱满堂时,钱掌柜按约定等在食肆。
钱掌柜把野鸡和鸡蛋放到食厨后面,拿着筐子出来装猕猴桃。
“闺女,今天没送核桃吗?还有猕猴桃太少了。”
钱掌柜看着数量不多的猕猴桃,皱了眉。
这几天吃韭菜拌核桃的人越来越多,还有猕猴桃也不够卖,很多人吃了赠送的后都要买些带走。
看钱掌柜犯愁,赵浅浅反而眉开眼笑:“您放心,都有,午时给您送过来,保证不误您生意。”
赵浅浅送了钱满堂的买卖,转身进了糕点铺。
早饭已经煮好,今天早上每人两个白面馒头加一碗白米粥。
大家正在排队领馒头和白米粥。
个个脸上都是期盼眼神,生怕还没轮到他们就发完了,眼里只看到白面馒头和白米粥。
这些都是赵浅浅前世嫌弃的早餐,在这个朝代这群人眼里都是珍馐美味。
很快所有人都领了一份找了个位置坐下,大口大口吃起来。
排在队伍最后的俩人扭扭捏捏,眼睛瞟着众人手里的馒头,像蜗牛爬行,慢慢朝发馒头的地方移动。
凌风瞟了二人一眼:“你俩不愿干活,还想来领白面馒头?滚滚滚,别在这里碍大家的眼。”
俩人眼睛盯着馒头咽了咽口水:“那个,我们想好了,要干活,凌爷可否给你姐说说。”
凌风看了眼赵浅浅,赵浅浅给他一个可以的眼神。
凌风冷声道:“那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,你俩要是耍滑头,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。”
两人伸着手等着凌风发馒头:“是,您放心,肯定不会。”
凡尘来到糕点铺已经辰时,凌风整好队,赵浅浅准备给大家安排今天的要做的工。
赵浅浅指了指凡尘:“这位大家已经认识,以后他就是前程营的程主,以后大家都得听从他的安排,还有一位今天没来,以后再介绍给大家认识。”
这职位的称呼,昨晚赵浅浅想了想,叫什么帮主不好听,难改大家讨饭的陋习,营主听起来怪怪的,就叫程主最合适。
赵浅浅看了众人一眼:“以后每天要做什么工,凡程主会给大家安排,以后的工钱十天结一次,有违者扣工钱。”
赵浅浅递给凡尘一张纸,上面是今天要做的所有事情。
凡尘看了一眼,对人员做了安排。
山上的事交给凌风和叶千帆,城里的事凡尘安排。
赵浅浅没有上山,她买了些糕点,一块猪肉来到山脚下的姚村夫家。
这家人住的是茅草屋,是用手臂粗细的木头和锤破的竹子夹成的墙壁,再用稀泥糊墙,能遮挡漏风进来,上面盖的是茅草。
赵浅浅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家,也都是如此。
姚村夫家的门前,用石头铺成的台阶,用竹子在房前围起一个小院。
院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,正在缝补衣服,那衣服上的补丁重了一层又一层,可能是因为补丁太厚,每扎一针都很用力。
赵浅浅向老太太打了招呼,了解到这里就是姚村夫的家。
赵浅浅对老太太道:“奶奶,你家大叔帮我把爷爷送回家,我特是意来谢谢他的。”
赵浅浅把东西给老太太,老太太再三推脱。
许是屋外的谈话惊动了屋里的人,屋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咳嗽声。
咳了好一阵,感觉咳得要断气了,赵浅浅向屋里望了望,老太太说道:“那是我儿媳,病了好一阵了,找了不少药,吃了不见好转。”
咳嗽停了。
就在赵浅浅以为对方断气了。
屋内一个虚弱的声音带着有些喘气问道:“娘,您在和谁说话啊?”
老太太道:“是来找大虎的。”
“娘,我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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